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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黄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柯熙媛身上。

    今天柯熙媛穿着紫色的如意云纹衫,下着月牙凤尾罗裙,梳着同心髻,两边各插了一支玛瑙海棠簪。轻点红唇,略施粉黛,双眸明亮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知道了,来为我那三丫头抱不平了?”,黄老太太声音略沉,十分不喜柯熙媛这样的态度。

    “老太太这话我便听不懂了。按理说,我家二爷虽曾经与府上三小姐议过亲,可毕竟没有交换庚帖,婚事没有搬到明面上来。加之我与二爷乃是圣上赐婚,这婚事便不是普通婚事可以比的。我倒是不清楚,我怎么会为黄三小姐抱不平?今日来,也只是拜见长辈,却是不知道老太太有何指教。”,柯熙媛见黄老太太说话含糊,自己更是乐得装糊涂。对方想要自己先挑破这张纸,她却偏偏不让对方如意!

    黄老太太只觉得胸口一闷,却是没想到柯熙媛这样的难缠。想着自己孙女曾经差点嫁入周府,偏偏被这个从柯府冒出来的县主抢了婚事,她就心头窝火!到现在,她是看出来了,柯熙媛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!

    “看来老婆子还是小看你了。没想到你在姨娘身边长大,还能有这份见识、胆色,也不枉王家那老婆子力保你那姨娘为平妻了。要知道,在前朝,这妾便一辈子是妾,不能擢升为平妻。是高祖仁慈,修改了这一法令。要不,至今为止,你也不过是一介庶女!”,黄老太太语气也不自觉严厉了些,见柯熙媛表情仍是淡淡的,有些拿不准柯熙媛的性子了。

    柯熙媛淡淡地笑了笑,“嫡又如何?庶又如何?我和我娘根本就没在意过。嫡的不见得就都是好的,庶的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!就好比现在,我娘是三品淑人,我是五品县主。而你,不过是一个老乡君,按品阶,你见了我。也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县主!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,黄老太太没想到柯熙媛竟是会这样子凌厉对自己,一时脸上吃惊的表情显露无疑。

    柯熙媛站起身,“如果老太太叫本县主留下来是为了羞辱本县主的娘亲,那恕不奉陪!今日所受之辱。他日必会连本带利归还!”,柯熙媛终于知道,为什么当初自己的婆母黄氏会落得那样的下场。这样的母亲,又怎么会顾及遭众人唾弃的女儿?就好比上次黄思琪落难,娘家无人问津一般。想到这,柯熙媛突然对黄府极其不齿起来,也为柯府与黄府齐名而不满。

    不论如何,柯府总是拧成一股绳的。当然,出了柯熙凤那样的意外,是谁都想挽救却又无可奈何的。然而黄府。每个人偶读随时可能被家族抛弃,不论你曾经多辉煌。这样的地方,还能被称作为家吗?

    黄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,柯熙媛再也懒得看她,起身便走。

    “若按品阶,我的确该恭敬地称你为县主。可是,若是按辈分,按亲情伦常,你应该也叫我一声外祖母才是。”,黄老太太捂着胸口。不甘地看着柯熙媛。

    “让我猜猜你归京的理由吧!”,柯熙媛也不回头,“是因为他坐上了统领的位置?不对!你得到儿子可是兵部尚书,这一个小小的统领还不够瞧!是因为此次他协助太子侦破淮河贪污案?抑或是你收到京中的风声风语。知道京中盛传他的身世?”,这时,柯熙媛才回头,看着黄老太太笑着说,“不管你是什么理由,我只想告诉你。亲情伦常这四个字,最没资格说的人,便是你!”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!黄毛丫头!大祸临头尚且不知,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?若不是怕他留不住那条小命,老婆子我不用踏上京城这片土地!”,黄老太太厉声呵斥,可脸上明显地隐过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柯熙媛压下心中的惊异,脸上笑意不减,“你怕的是他的身世一旦暴露天下,黄府的招牌便不保了吧?若不是圣上将思琪指婚给康王,只怕你们当初是想着让思琪入宫为妃的吧?倒是没想到端王继位失败,你们便做了缩头乌龟,将三小姐配给了一个清流之家。我就不信,这些年你在祖宅便修身养性,你的手,绝对伸到京中来了!”

    黄老太太自认识人无数,从第一眼看到柯熙媛,便觉得其太过漂亮,物极必反,是她不喜欢的。女子,太过漂亮并不是一件好事;其二,见她说话的狂妄劲,以为这不过是个外表美艳的花瓶,不值得一提;再后来,她句句珠玑,声声夺势,竟是将自己逼到一个死角!似乎只要不奋力一搏,自己一定没了退路!

    可恶!黄老太太眼神阴鸷,“若不是你,我的棋如何会乱?影儿若是嫁进了周府,此刻我黄府仍然是有功之臣的姻亲,岂会如此被动!此番,连连折损两个嫡女,实在是可恶!我这辈子从来没想到会在王如娥手中栽这么多跟头!”

    呵!倒是没自己祖母王氏沉得住气,难怪没王氏有福气。王如娥,是柯熙媛祖母的闺名。

    柯熙媛笑了,“因为你不过如此!老太太别忘了,我虽一介庶女,可我却出自柯府。柯府的女儿,出了名的金贵。而我祖母,从来只会为我等的幸福着想。于您而言,孙女不过是棋子,就是府上庶出的大小姐远嫁,只怕也是您的手笔。你心中,权力至上,亲情不值一提而且还是你的负累。而我的祖母,整个柯府的荣辱,上下的平安才是她最挂记的!你不如我祖母,所以你的棋会乱,一点也不意外!须知,棋亦会反噬。想来你早在多年前便自食了恶果,只可惜如今仍没清醒。我若是你,为了后代子孙的兴旺,便会收手。四小姐太小了,送进东宫,只怕没几日好活!”

    黄老太太捂着胸口,咳了两声,笑了出来,“当年闺阁中,王如娥嫁了你祖父,可我却嫁了皇后的侄儿!她如何和我比?若不是那个逆女,我岂会如此窝囊?我此生最大的错误,就是那个逆女出来的时候,我没一举掐死她!”

    柯熙媛眼睛一眯,眼底寒光迸射。(未完待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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